*《盜墓筆記》二次延伸文

*CP:解雨臣x霍秀秀 

 

彩袖殷勤捧玉鐘。當年拚卻醉顏紅。

 

舞低楊柳樓心月,歌盡桃花扇底風。

 

從別后,憶相逢。幾回魂夢與君同。

 

今宵剩把銀釭照,猶恐相逢是夢中。

 

  霍秀秀在半夢半醒之間。

 

  這裡是汪家軟禁她的房間,秀秀不知道自己在哪裡,還有機會看到這麼完整的古典中式建築群,至少不在北京了。被汪家帶走時,他們矇住她的眼,她只記得坐了很久的車。那天北京的天氣不好,陰鬱的雲壓在不甚乾淨的天空。她隱約記得離開時是中午,到了汪家,已經是午夜,甚至接近日出時分。她沒有手錶,唯一的手機被拿走,不過在被軟禁的前提下,時間並不如此重要。

 

  他們讓她住在一廂別院,外頭有一小池魚和一座小花園,雖然沒有到假山那樣富麗堂皇的程度,倒也比在北京的霍府典雅。兩個女孩負責照顧她。她們看來和秀秀的年紀相當,她曾試著和她們說話,但兩個女孩或許是天生啞巴,從來沒有開過口,交流也是以手比劃,當然,不是對著秀秀。她們對秀秀說的話充耳不聞,一段時間後,她也沒勁了,吃著她們端來的食物,穿著她們送來的衣服。

 

  並不是不帶任何懷疑,反正總會出去的,不管是汪家勝利,或是新九門。他們不可能關她一輩子。食物也不必下毒,以她離開時霍家衰敗的情況,他們想隨時把她怎樣都沒關係,沒必要特地買毒來下。況且汪家同樣精通六角銅鈴的使用方法,雖然秀秀只聽解雨臣說過一點,不過她明白,那東西要比毒恐怖上幾百倍了。

 

  或許會讓妳心甘情願自殺。

 

  解雨臣如是說。

 

  在這裡,霍秀秀唯一能做的是不斷寫字,把記得的過去、想說的未來都寫下來。那些寫滿各種想法的紙張就疊在桌上,汪家的兩個女婢從來不去看,不過她知道,肯定還有人在暗中監視。

 

  有時霍秀秀會想,當她能夠離開這裡的那天,是否霍家已經瓦解?她安排的轉圜時間太長,自己卻無法留在那裡那麼久,計畫無法啟動,空轉期間必定起亂象,她還有兩個覬覦當家位置的哥哥,或許被汪家釋放那天,就是她要逃亡的那刻。

 

  ──那時候小花哥哥還在嗎?吳邪哥哥呢?還有潘家園那個,滿嘴跑火車的胖哥哥?大家都會在嗎?

 

  如果都在就好了,就算一無所有也不必害怕,但如果都不在,乾脆也讓自己折在哪裡算了。

 

  霍秀秀翻了一個身,面對著緊閉的雙開木門。木門上雕刻的是細細的花鳥圖紋,成雙成對的鴛鴦。這房間肯定做過新房,或是差點成為新房,畢竟裡頭裝飾具有祝福新婚涵義的圖案太多,如今只有秀秀一人躺在偌大的枕榻上,頗有獨守空閨的惆悵。

 

  ──那麼,如果吳邪哥哥成功了?

 

  如果吳邪打贏這場戰,他們會回來接她嗎?還是任由她成為汪家人質,任意妄為。作為一個人質,一但對方不在乎了,就起不了任何威嚇作用,被撕票或是被釋放,只看這群人的素養了。

 

  不過照她記憶中曾見過的那個汪家女人,雖然是偏嬌小的女人卻有著充滿肌肉的身軀,和一張冷漠無比的臉,霍秀秀覺得自己是凶多吉少。

 

  乾脆逃跑吧。

 

  這是最愚笨的選擇,被抓回來下場最悽慘,即使逃出去也不知道怎麼回道霍家,秀秀決定繼續躺著,祈求漫無目的的等待停止那天,祈求看到解雨臣來接她的那天。

 

  所以,當木門被推開,走進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時,霍秀秀想也不想就投進那抹懷抱裡。

 

  在那熟悉的溫暖及香味裡沉浸,她彷彿聽到悅耳的鈴聲,在遠處響起。

 

  "叮鈴──"

 

 

**

 

  那年解雨臣十二歲,婉拒師傅二月紅替他鋪好的退路,巍巍顛顛的走在當家大路上。他選擇面對、扛起一個家族的責任。解雨臣沒有上普通學校,請的是家教,沒有同學,沒有玩伴,唯一的朋友,只有寒暑假偶爾上北京來玩的丫頭霍秀秀。

 

  相較同齡的無憂無慮,解雨臣早已從鬼門關走回不知幾趟,幸運的是,或許爺爺解九早有先見之明,在他年紀尚幼時,給他進補過各種草藥,養成如今百毒不侵的身體,體質良好的解雨臣,普通毒藥根本對他不造成任何影響。

 

  這天,他穿著粉色棉襖棉褲,獨自在庭院裡吊嗓練身。那是解雨臣明白自己是男生的前一年,他的聲音已經開始轉變,但這時他還不理解身體的變化,只當是天涼了,傷到喉嚨。練著練著,有對小小的丸子從草叢裡出現,左邊晃晃右邊晃,他笑了笑,小小的手指對著那對丸子,大叫到:「小心有蛇!」

 

  「呀啊──!」丸子的主人,那時才五、六歲的霍秀秀尖叫著衝出草叢,一咕溜就往解雨臣身上爬,「債哪裡?債哪裡?」

 

  她被嚇壞,換牙的年紀講話又口齒不清,解雨臣安撫她好陣子,才解釋說:「騙妳的,冬天哪來有蛇?」

 

  「小花姐姐好壞!小花姐姐欺負秀秀!秀秀要告訴奶奶啊──」結果本來打算嚇人的先被嚇哭,解雨臣搬來好幾盒糕點才令大哭不止的秀秀安靜下來。

 

  她的小手小臉都在草叢裡沾了泥巴,現在又抓著糕點吃,臉上手上到處髒兮兮,邊抽搭邊塞糕點,雙頰鼓鼓的,模樣像極一只松鼠。

 

  「小花姐姐好壞……秀秀特別帶了冰糖葫蘆給妳,還是草莓,妳最喜歡的草莓,比山楂貴呢……」心情穩定下來後,秀秀指著地上一道紅痕,那是糖葫蘆的殘渣,被嚇哭時順手扔開的。解雨臣為示好,把自己點心時間的銀耳湯也分給秀秀,沒想到小女孩喝了兩口,就倒在地上,抽搐不止。

 

  她中了毒,解雨臣的點心被下了毒,卻讓秀秀誤喝了。

 

  她很快被送進北京市立醫院,解雨臣感受著無比心慌和憤怒。小小年紀的他以為只要自己忍著,總有一天大人們會發覺他的努力,發覺他所扛的到底是怎樣難堪悽楚, 他早知道家族裡有誰做這種事,只是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為了家族表面上的和睦忍耐,但現在秀秀代替他出了事情,解雨臣實在忍無可忍。

 

  秀秀躺在加護病房期間,十二歲的解雨臣佈下人生中第一個棋局,利用人性最醜惡的「不信任」與「背叛」,讓幾個反對他當家的派系反目,又靠著護孫心切的霍仙姑幫忙,逼得他們自相殘殺。

 

  秀秀出院那天,解雨臣還是穿著他最喜愛的粉色棉襖,手裡捏了兩支草苺糖葫蘆,微笑迎接她。

 

  「小花姐姐……?」大病初癒,原本就比同齡人嬌小的霍秀秀接過糖葫蘆,歪愣著頭,楚楚可憐的模樣令解雨臣忍不住摸摸她的頭,抱住她。

 

  不想再讓秀秀受一絲ㄧ毫傷害,她是他唯一的朋友,是醜陋世界裡唯一的曙光,解雨臣害得她受傷害,卻做不到離開她。

 

  一但離開,黑暗的世界就再也沒有黎明來到。那麼,保護她吧。

 

  想要繼續在一起,就要有保護她的力量,保護她吧,保護自己唯一的慰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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