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此為《彩雲國物語》二次創作

*延伸自《紫闇王座》,在紅秀麗生子離逝後

*陸清雅為主,CP微清秀

*****

 

  在櫻花綻放之前,紅貴妃薨了。

 

 

  那是冬天即將結束之際,那個早晨,御史大夫陸清雅剛結束工作,準備離開辦公室回府,就接到了手下的消息,一張小小的紙條,短短幾個字,他看了一眼,走回辦公室,將紙條放在還未熄滅的燭燈上,看著它燒成灰燼。

 

  那之後的幾年,陸清雅從來未去思索該如何度過的,所謂生命的意義。

 

  對他而言,「紅秀麗」這個人早就死了,在她辭官進入後宮後,對陸清雅就是完完全全的死亡、完完全全的消失,他不認識什麼紅貴妃,對她的事情也沒有興趣,只是國王的消沉那陣子,造成了他一點工作上的困擾,畢竟群龍不能無首,國王雖然依舊早朝,也不會荒廢政事,但心愛妃子的逝去,那種悲傷的感染力,還是立即擴散到臣子之間,說完全沒有影響,是不可能的。

 

  是不可能的。

 

  所以他感受到國王的消沉,所以他意識到有個人死亡,有個女人死亡。但是有天,這件事情還會對他造成影響。

 

  大概,是那孩子的緣故。

  

 

 

  在櫻花即將綻放之際,他在那棵乾枯的樹下,見到了那個小小的孩子。

 

  幾乎在看到她,陸清雅就明白了她的身分,能夠在皇宮裡穿著華麗的衣服跑來跑去的小女孩,也就這麼一個。她披著長長的頭髮,正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櫻花樹枝。

 

  那頭柔順的長髮,他見過,在那狹窄的馬車上。

 

  孩子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,水靈的大眼盯著他看,絲毫沒有見到生人的恐懼,只是好奇,還有顯而易見的友善。

 

  他記得,被前任御史大夫葵皇毅將他打成冗官那時,在冗官名單前,那個女孩投來的目光,也是好奇,和顯而易見的友善。

 

  說是「她」的翻版也不差,小孩盯著他,他也盯著小孩,半晌,孩子先開口打破沉默。

 

  「叔叔,櫻花什麼時候會開呢?」

 

  孩子的聲音不若他記憶中的任何一段,那樣的稚嫩、咬字也不夠清晰,和那個總是大吼大叫,說起話來像機關槍一樣不留情的女人不同。可是毫不怕生的感覺卻很類似。

 

  「……冬天過去,花就會開了。」

 

  陸清雅頓了半天,才剛說出口,就很想給自己一巴掌,不符合他的風格,毫無意義的答話,但說老實話,他也不知道櫻花什麼時候會開花。

 

  陸清雅從來不曾注意過身邊的花花草草,至少,在那次嚴重的受傷以後,為了補回工作進度,不輸給那女人,他從來是很拼命的。

 

  直到有天她退了官,陸清雅頓失重心,雖然外表看不出來,心裡還是失落了好久。

 

  好久,久到現在,他都未從發現自己的心,早已不會運轉。

 

  手心傳來一個暖暖的溫度,陸清雅低下頭,小女孩正抬著頭看他,圓圓的臉龐,有著熟悉的輪廓。

 

  「叔叔,你還好嗎?冬天會過去的,所以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嘛!」

 

  這樣的表情?是怎樣的表情?陸清雅下意識撫著自己的臉,他不知道只是看到一個孩子,就可以讓自己的情緒開始起伏,在哪個角落騷動的似乎不是不安,而是期待。

 

  哪怕灰燼散落,也只想再見她一面,明明全盤否定了希望,可是其實或許自己,還在等。

 

  小女孩拿出隨身的布袋子,裡面是已經冰涼的包子,小小的,形狀很怪,大概是她自己做的。

 

  「這個分你,沒事的,再過不久櫻花就開了。」她遞出包子,陸清雅看了一眼,沒有接下,只是蹲下來。

 

  「為什麼在等櫻花開呢?」

 

  「父王說,母后最喜歡櫻花了喔!我想看看,母后喜歡的東西。」

 

  她笑了起來,彎著眼角,那樣天真單純的笑容,和那女人如此相像的笑容,在她知道自己是監察御史以前,也曾對自己這樣笑過。

 

  到底幾年了呢?從那之後,到底過了幾年呢……

 

  「公主殿下、公主殿下!」

 

  「我在這裡!」

 

  身後傳來女官著急的呼喊聲,小女孩揮手招呼了一下,女官急忙奔來,當她看到陸清雅,臉色都變了,忙著下跪道歉。女孩似乎弄不清狀況,還執意要將包子塞進陸清雅手裡。

 

  「……下次再不看好公主,我是會讓妳丟官的。」

 

  陸清雅接下包子,看女官急著要牽女孩離開,又開口問道:「這包子是她自己做的?」

 

  「報、報告陸大人……是的……

 

  「會做包子的公主是嗎?還真是貼近庶民的興趣呢。快帶走吧,這裡已經不是後宮了,不是她該來的地方。」

 

  望著漸去漸遠的女孩,還顧著和他揮手道別,陸清雅又轉向尚未開花的樹,拿起手裡的包子咬一口。

 

  他從來不知道她喜歡什麼,實際上他也不在乎,只是記得她「想著他」做出來的包子都特別好吃,麵皮都特別有嚼勁,不會像這個乾巴巴的包子,不過這麼小的孩子有這樣的手藝,也很厲害了,更何況她是下任王位的繼承人。

 

  等到她長大了,又會發生什麼事呢?那個女孩儘管母親不在,還是會非常堅強的吧?就像她的母親一樣。

 

  陸清雅吞下包子,他突然突然很想看櫻花,看它們如此美麗,儘管只有一瞬,依舊非常奪目耀眼。

 

  灰燼落土,轉化為大自然養分的一部份,總有一天,會以開花的形式回來,重新在這世上綻放。

 

  冬天就快結束了,櫻花即將綻放,而他等著。

 

*****

問:為什麼在國難當頭的時候還有心情寫小說?

答:因為再不寫點什麼扯離自己的情緒,我會一直陷在其中的(總是得轉換一下)今天又把彩雲國拿出來重溫,雖然只有一點點(《籠中黑蝶》)實際上我也還沒看過結局(可是網路上到處找得到劇透)聽說陸清雅在第14卷後幾乎沒出場了,就非常非常非常不想看了(好私心)可是為了秀麗,這段時間可能會補完吧(?)這篇的靈感,大概是因為最近剛好是日本櫻花綻放的季節,聽說秀麗和劉輝約定了「在櫻花綻放之際」,卻在冬天即將結束時逝世,留下一個兩個月大的女兒,和準備要走邵可爸爸路線的劉輝(這樣不知道有沒有劇透到誰)這裡是站在陸清雅的角度看這個小女孩,在我的感覺看來,可能會有點像葵皇毅看紅秀麗的感覺(當然啦實際上,年紀也是差不多差這樣)不知道在原著裡,這個「冷血男二號」對秀麗到底抱持著怎樣的感情......反正肯定不一般吧(繼續私心)

希望大家都能獲得幸福,只是這麼簡單而已,可是大家的幸福都不一樣,要全部一起獲得,大概是不可能的吧?只是冬天一定會過去,春天一定會來,花一定會開的,到那時候,希望我能笑著賞花啊......真的是國難,事情太多了,情緒太疲憊了,說了什麼的話,就別管了吧?希望你/妳會喜歡,也謝謝看到這裡。=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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