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延伸架空文,與原著無關

*背景就是現代,21世紀以後

*CP:里維X韓吉

*以上接受,以下正文

*****

 

如果命運註定讓我們相遇,那麼,你可否傾聽我的一個願望?

奇蹟,就將會發生在那晚星空燦爛之下……

 

 ***

 

 

  我常做著同一個夢。

 

   夢中有一群穿著短褐皮衣、背上印著黑白雙翼的人們,以一個高大的金髮男人為中心,圍繞著許多人。他們將手圈成拳頭狀,擺在左胸口上,那是「為人類奉獻出心臟」的意思,即便他們說著我不能理解的語言,但我仍能理解那些動作的意義。

 

  我們打仗、殲滅敵人,同袍不斷少去,到後來,金髮男人少了一隻手臂,大概是右手臂,他身邊的人也只剩下我,和另一個比我要高上一些,將茶色頭髮隨意紮成一束的馬尾的女人。最後,金髮男人也不在了,剩下我,和那個茶髮女人。我似乎感到有些寂寞,只是這樣的感覺不太深刻,因為在夢裡,我彷彿旁觀,又好像參與著一切。

 

  還有,我總覺得那個女人對我而言有著無比深刻的意義,但我不明白那是什麼,因為在現實生活裡,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。

 

  我總是聽不清他們的名字,或許曾經以為知道了,醒來後,卻又忘記一切。

 

 

 

  "嗶嗶──嗶嗶──"鬧鐘的鈴聲打斷夢境,我醒來在幾乎空盪的臥房裡,客廳擺著的是僅有的一個行李箱,承載著我的所有家當──幾件衣服、幾張相片、和幾個有點紀念意義的小東西。

 

   從有記憶以來,我就時常做著這個夢,直到進入外籍兵團開始,便不再夢到這段情節。因為,即便夢裡的戰場再恐怖,也比不上在外籍兵團受訓期間、以及後來在前線作戰的腥風血雨,我甚至為此接受過長達一年的心理治療。

 

  沒想到,在即將展開新旅程的這個早晨,我會再度做夢。

 

  現在仔細想來,夢裡的金髮男人,和我在兵團的直屬長官長得很像,他們同樣有著一頭服貼的三七分金髮,同樣地被炸斷手臂,只是長官遠比那個男人要老,而且我不知道夢中的他死了沒有,但在現實生活中,我的長官已經不在了。

 

  這也是我離開軍隊的原因之ㄧ。

 

  我出生在法國,擁有「花都」美名的巴黎,但我所知道的,是容納著各種骯髒齷齪之事的一面,黑暗的巴黎。這裡不適合窮人、不適合所有被社會遺棄的人,同樣的,也不適合我。

 

  我生長在一間天主教育幼院裡,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,十六歲結束義務教育後,為了生存,我參加了法國外籍兵團,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,況且夢裡的我似乎老是在打仗,既然如此,戰爭對我而言說不定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也不一定。

 

  抱著這種絲毫非為國家、而是為著自己的心態,我勉強通過了試驗,我的個子不算高,雖然偶爾會被取笑,但我早就釋然,不足的地方可以用其他部分彌補,嘲笑我的人,我也可以讓他們永遠笑不出來。

 

  受訓結束後,我被分配到第二外籍步兵團,離開法國,和同隊弟兄們跑過不少地方,中東、非洲,我都去過。

 

  在這期間,我認識了一個來自尼斯的農家小孩──弗蘭,也是這個男人,促成了我的下一段旅程。畢竟,我不能說自己的個性算好,該說稱得上有些彆扭,願意和我說話的人不多,而弗蘭這不知死活的傢伙正是其中一個,就是他拼了命的找我說話,本來在軍隊中形單影隻的我,才能撐過那些魔鬼訓練,甚至,將軍隊當成了家,將他,當成家人。

 

  但弗蘭仍然死了,同樣是在直屬長官被炸斷手臂的那場戰役之中,他死在流彈之下,而且因為中彈的位置偏離心臟一點,所以他死前還做了不少掙扎,拉著我的手說了不少話後才嚥的氣。說真的,這真算不上好死。

 

  而我,也失去了唯一的家人。

 

  這場損失慘重的戰役,使我們失去了許多弟兄,戰死沙場對士兵們是不足為奇,也早都做好心理準備,相比之下,受到無法回復的傷害,或許更為嚴重。

 

  我的膝蓋在戰役中被炸傷了,判斷不適合繼續待在前線,頂多回到國內做駐紮兵或保安,也因此,我毅然決然地申請退役,放棄已獲提名的士官長一職,回到市井小民的身分,並且接受心理醫師古利夏˙葉卡的治療。

 

  「所以,是他希望你到紐西蘭去,代替他看看最純淨的星空,是嗎?」

 

  「算是吧……」他說的是他的遺言,我只是重複給他聽,沒想到葉卡醫師突然向我傾身過來。

 

  「既然如此,里維,你不打算真的去一趟紐西蘭嗎?反正現在的你也沒事,閒錢又那麼多。」

 

  「葉卡醫師,你講的話和你的醫生身分似乎頗不搭軋啊。」我冷哼回去,從一開始就對這種心靈對談沒有興趣,我不認為自己需要接受治療,但上級認為必要,核准退役的唯一條件就是這一年來的診所報到,反正我的確多的是時間,治療費也不是我自己,而是從國家給予的保障中扣除,所以我並沒有損失。

 

  「我以為和你說話已經用不著裝模作樣了。」葉卡醫師也笑著回敬。

 

  我們偶爾會這樣談話,因為心理治療就是大量的訪談、訪談、訪談,不過,這不代表我們是多親近的朋友,我已經沒有親近的朋友,即使葉卡醫師或許出於想打進心房的理由,同我這般閒聊,也不代表他真的做得到。

 

  因為,我已經太擅長偽裝。

 

  在戰場上,想得太多會崩潰,即使離開戰場,記得太多,仍然會崩潰的。

 

  「但是,站在心理治療師的立場,我認為你應該去一趟。」

 

  「為了實現朋友的遺願嗎?」

 

  「也為了你自己,里維,你明白我的意思。」

 

  我不置可否,老實說,我確實有打算離開這裡,環遊世界,我的腿雖殘但還沒廢,我還能走,與其待在巴黎、待在華美的牢籠裡,我更期待遠走高飛。

 

  十六歲以前的十六年,我生活在這裡,但十六歲以後的十七年,我一直在不同的沙場流轉,我居無定所,也無法真正定下來,一年的時間久得令人發慌,我知道,是時候該離去。

 

  「歐提羅奧。」離去前,葉卡醫師冷不防地說了個單字,我聽過,但想不起它的意義。

 

  「那是什麼意思?」

 

  「噢,是紐西蘭的原住民,毛利人,對紐西蘭的稱呼。」他雙手交握,眼鏡背後的眼神充滿睿智。

 

  「意思是『一塊有著長白雲朵的土地』,聽起來挺不錯的。」

 

  「是不壞。」我拿起外套,準備起身。

 

  「里維,希望我們這輩子再也不必見面,或許換個說法,希望再見到你時,你已經不是我的病人,我也不要當你的醫生。」他說著,突然笑了起來。

 

  「有你這種病人太煩,我受不了。」

 

  「有你這種醫生也挺煩的。」我說,不知道是否露出了笑容。

 

  因為帶上門前,我瞥見葉卡醫師的表情,看起來很是震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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