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延伸架空文,與原著無關 

*背景就是現代,21世紀以後

*CP:里維X韓吉

*以上接受,以下正文

*****

 

  四周是刺鼻的藥水味,我聽到低沉的哀號,和軍醫不帶感情溫度的安慰聲。

 

  「嘿、你醒了,早安。」我抬眼望向隔壁床,吊著腿的弗蘭笑嘻嘻地說。明明已經傍晚,天都要黑了,他還在早安。我勉強動動手腳,確定四肢都還在。用力回想,我們似乎剛經歷一場爆炸,敵人的炸彈就在眼前爆開,沒想到還能撿回一條命。

 

  「放心,都還在,絕對沒有幻肢這回事,就是膝蓋有點傷,軍醫說比較麻煩。」

 

  「……幾個月的假?」

 

  「不超過三個月。」

 

  我輕輕嘆氣,能休假也好,最近都沒什麼時間打掃環境。

 

  「那你呢?」我以眼神示意他的腿,弗蘭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
 

  「你忘了嗎?」

 

  「嗯?」

 

  「我要用這次的假,去紐西蘭看星星。」他的表情像個孩子,天真得有些可愛。

 

  「有這麼長?」我也笑,我想我是笑了,和弗蘭在一起輕鬆愉快,沒必要板著臉。

 

  「哈哈,你真的忘了。里維,不要自責,這不是你的錯。這輩子有你做兄弟,我很幸運。」他說著,窗外的光芒漸亮,他的身影也漸漸淡去。

 

  「掰了。」他舉起手,只剩下背影。

 

 

  視線所及是一片白,但不是雪,是天花板,不算乾淨的白。角落有些沒清理的陳年污垢,我本能地瞪著它,那些汙點礙眼得令我忍不住嘖嘴,遠遠的傳來談話的聲音。

 

  「那就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,但我想他會沒事的。」

 

  「韓吉,妳真的不能勉強……

 

  「納拿巴,妳知道……我不可能放棄。」

 

  「但是,韓......

 

  「沒關係的,真的。」

 

  他們的對話轉變成低語,不久後,韓吉便進來了。

 

  「里維,你醒來了?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的膝蓋……你沒事真是太好了,真的很對不起……

 

  「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

 

  依據她的話語,我知道自己在出發後不久就轉變方向,衝進樹林。原本韓吉和艾魯多跟在我後頭,納拿巴和米可則在我前面,兩旁皆有安全用繩索防止偏離,但我還是進了樹林,毫無阻礙地。追上來的是韓吉,而當我撞上樹而停下時,嘴裡似乎還喃喃唸著誰的名字,表情十分痛苦。她原以為是傷口的疼,檢查後卻發現我身上只有擦傷,卻昏迷了足足一天半,明明滿臉的血,傷口卻淺得離奇。

 

  清醒後事情就好辦多了,在我的堅持下,我們辦了出院,因為自己昏迷的時間導致米可夫婦的餐廳和韓吉的工作都受到拖延,我對他們深感抱歉,無論如何一刻都待不下去。

 

  韓吉不讓我開車,回程的路上她講了不少我受傷的細節,因為她就一直跟在我後頭,她說我的失控毫無預警,對阻擋物的反應力奇快,若沒撞上樹幹,我恐怕就一路滑到停車場,不是只有擦傷這麼簡單了。

 

  「醫生說你是軍人退役的,大概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發作,讓你看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,才會失控。對不起,對於你的膝蓋,我、我……

 

  她講得斷斷續續,講著講著,便將手煞車拉起,停在路旁,拔下眼鏡掩面哭了起來。

 

  「......我真的以為你要死掉了......我好害怕……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

 

  突如其來的哭泣令我措手不及,手忙腳亂了一陣,只能像以前修女們安慰受傷孩子那般,輕輕拍著她的背,直到被哭泣打亂的呼吸漸漸恢復頻率為止。

 

  「……沒關係,這不是妳的錯。如果我的腳不行,我也不會跟著妳到處跑,這只是……」我斟酌著用詞,但口拙的自己,實在講不出點有用的東西。

 

  「就像……就像是場意外,沒有任何人需要負責,就像是、就像是流星擦過,那種、那種很偶然的事情而已……妳別哭,別哭……」見她抬起頭,我趕忙拿著衛生紙和手帕。我見過不少女人哭,為了她們的丈夫、孩子,或是為了無情戰火,我總是置身事外,彷彿在看戲,是沒有感情的。但現在韓吉就在我面前哭,而我的心也隨著她的眼淚落下感到揪疼不已。

 

  「就像流星擦過?但那也是有機率和引發因子的……」韓吉聽到流星,果然提起興趣,她的淚水還掛在眼角,我連忙將它抹去。

 

  「妳可以說給我聽,只要妳不哭,先冷靜下來,說給我聽。」

 

  「里維……你真的很溫柔。」掛滿鼻水淚水的臉上終於再度展現笑容,韓吉收下我的手帕,用力擤了擤鼻涕。

 

  「沒問題的喔,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是可以治癒的,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,或是吃藥,如果都不想,也可以嘗試寫日記?就算不是日記,隨便寫點東西也好,寫作可以幫助你冷靜思考,也沒什麼不好對吧?對了,我還有幾本很漂亮的筆記本,和沒拆封的鋼筆可以給你……

 

  「妳為什麼要這麼幫我?」我收回濕搭搭的手帕,現在不是在意衛生的時候。「就連我的醫生都......為什麼妳要幫我?」

 

  「嘿嘿、那是因為......因為,你在昏迷的時候,喊了我的名字。這表示我們多少親近一點了,至少是朋友了,對嗎?朋友的話,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啊。」她的臉好像更紅了一點,但肯定不是因為哭泣,因為眼淚已經停了。

 

  「……韓吉,妳會親吻自己的朋友嗎?」

 

  車內陷入一陣神奇的沉默。

 

  「……冷靜下來的話,就繼續開吧。天黑以後再趕路就不方便了。」

 

  韓吉沉默的發了車,我們維持了大約十來分的沉默,她就開始講起流星的誕生,我望著玻璃窗,反映她說話的側臉。

 

  我曾好幾次以這種方式望著她的臉,但從不覺得,奇行種的側臉線條有那麼好看。拿下眼鏡以後的雙眼,本來就那麼明亮嗎?而現下的我,根本無法移開視線。

 

  「寫好日記以後,妳要幫我看嗎?」我冷不防地開口,打斷她的話。

 

  「所以說,流星的殘骸就是.......咦?這麼私密的東西,不必給我看也沒關係啦!」她擺擺手笑著。

 

  「但沒人看寫了也沒勁,我也不想給別人看。」

 

  「嗯……那你寫了就拿來給我吧,有空的話我就看看。」

 

  「韓吉。」

 

  「嗯?」

 

  我示意她停在路邊,便鬆開安全帶,將身體湊近她。

 

  「等、等等,里維?」

 

  「我們不是『朋友』嗎?會接吻的那種。」

 

  我說著,仍沒停下動作。

 

  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,油然而生的一股衝動,想親吻眼前的女人,還想得不得了,無法停止。

 

  說不定我的確撞壞了腦袋裡的什麼,但就這件事而言,還不壞。

 

  「咦?什麼?可是......」她退到椅子與車門間的角落,直到安全帶限制了她的行動,我將手壓在車窗和椅墊上,正當彼此的距離漸漸縮短時,車門被敲響了。一抬頭,是米可,臉幾乎貼在車窗上。

 

  我忍不住嘖嘴。

 

  「你們還好嗎?中間停了兩次,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 

  「沒、沒有,就是要換副眼鏡,天黑以後視線總是不太好,哈、哈哈哈……」韓吉不著痕跡的推開我,拿了副駕駛座置物架的眼鏡盒。

 

  「找到了里維,就在這裡啊,哈哈、快把安全帶繫好吧……

 

  米可吸了吸鼻子,意味深長地望著我。

 

  「打擾了。」說罷,他轉身回到自己車上。

 

 

回到特澤威爾後,我們的立場完全對調了。

 

  韓吉為了讓我好好養傷,不過度勞動,變得十分勤奮,不只房子的髒亂少了,連晚飯都變成她做,她的手藝其實不壞,卻老給自己做些沒營養的東西。

 

  「哈哈、因為煮飯也是一種科學嘛。」她苦笑著,將廚房打掃乾淨,雖然她必須花上比我作多一倍的時間,而我實際上根本也沒傷好養,擦傷早結痂,過不久就連疤痕都沒有了,但韓吉還是堅持,繼續將我拘禁在沙發上。

 

  「不過,我不喜歡作飯,所以可以吃到這些東西很難得喔,當然,還是你喜歡才有用。」

 

  「味道還不賴,妳明明很會作飯。」

 

  「比不上你。」她笑著將晚盤端進廚房,我則低下頭繼續看書,一邊啜飲她替我泡好的熱紅茶。有人替自己服務的感覺很愜意,但或許就是太愜意了,我才會疏漏了她「不喜歡作飯」的原因,現在想想,或許就是自己的種種大意,才會造成日後失去韓吉的結果。

 

  但當時的我根本不知情,而當她處理完廚房裡的事情,窩到我身旁一起唸書時,我總以為自己已經得到真正的幸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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