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延伸架空文,與原著無關 

*背景就是現代,21世紀以後

*CP:里維X韓吉

*韓吉視角

*以上接受,以下正文

*****

 

  我記得那首歌,記得那支舞,記得靠在他肩頭的溫度。

 

  我記得我們一前一後,緩緩走在回家的路上,滿天星星包圍著我們,彷彿走在銀河,世界之大只剩下我們,我聽著身後他輕微的呼吸聲和踏在石子路的腳步聲,暗中期望那條路永遠沒有盡頭,我們能一直走下去,直到永遠、永遠……

 

  那時候的眼淚,是喜極而泣的眼淚。

 

  因為知道心靈相通,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,但理智終究佔據著大腦,逼迫自己做出選擇。

 

  如果里維,可以因此得到幸福就好了。

 

  如果你,因為我的離開得以實現好不容易浮現的夢想……

 

 

 

  我緊緊抱著那疊紙,將它們埋在懷中,不被無法停止的淚水沾濕,如果字跡模糊怎麼辦?但是如果被折皺了,我也不要,又趕忙放開它們,一邊哭著,一邊拿了幾本天文圖鑑壓在紙上,我哭得氣都喘不過來,還要小心不要將淚水滴在紙上,乾脆窩到沙發邊哭,哭到平息以後,再爬過去將它們收齊。

 

  那疊文件寫的像是小說,卻又是再真實不過的故事,為什麼我知道?因為那就是我的經歷,是里維的經歷,是他來到特則威爾的六個月期間,發生在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。

 

  現在,我提筆寫下這篇文章,大概也是出於回報心理吧?回報那個不善言詞的臭矮子,為了我寫下這麼多字,不只是我們發生的事情,就連他內心的獨白,也都毫無保留地展現給我。

 

 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棒的情書了,人生的第一次,或許也是最後一次收到的情書,如此珍貴。

 

  再度細讀那些字,有幾處油墨韻染,不知道是我的眼淚,還是那個人也哭了。

 

  真不敢相信,里維也是會哭的人,顏面神經壞死的他,也會為我而哭嗎?

 

  儘管我的選擇帶給他莫大的困惑與難過,但仍不代表這是錯誤的。

 

  我將紙張壓平,收回牛皮紙袋內。連眼淚都來不及擦乾,我趕忙奔向書房,將所有醫學書籍拿出來。儘管醫學不是我的專長,但科學總有通則,只要能掌握箇中訣竅,我也能診斷自己。

 

  「艾爾文,借我你的圖書證!」

 

  「沒有問題,但是韓吉,妳要適可而止……

 

  隔天,除了僅有的幾本書,一台電腦,我還向艾爾文借了基督城大學的圖書證,借光了館內婦科相關的書本,再加上延伸概念,車禍、壓力、精神疾病、神經傳導系統……

 

  當伊澤賽小姐看到書本堆時,驚恐的表情我已經不想再贅述,只是在返回特澤威爾的路上,突然覺得路途遙遠,時間漫長。

 

  記得自己,就是在這條路上與里維相遇的,好像就是左手邊的某間速食店吧。從此以後,也一起走過了好幾遍……

 

  如今,只剩下自己和滿山滿谷的書,看著那些陌生的名詞,我彷彿又回到躺在醫院病床上,絕望無助的那一天。

 

  讓我成為現在的模樣的,那一天。

 

**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  從前從前,在一個遙遠、荒涼而偏僻的小村莊,一個小女孩誕生了。

 

  女孩的出生沒有祝福,從她有記憶以來,身邊只有母親,冷漠、帶著距離感,卻又無時無刻不充滿生活、有著嚴厲眼神的母親。

 

  她說,是女孩剝奪了她實現夢想的機會。

 

  女孩的父親因為工作緣故,往返於兩國之間,長期不在家。當然,她的家庭也不是全然的冰冷,她記得自己曾與父母有過美好回憶,記得自己在小到不會數數前,曾徜徉在父親工作的大學,將它當作城堡,穿梭其間,一家人坐在大學城的草地上,父親抱著她,母親給她講星星的故事,那段回憶短暫而不真實,事到如今,已經沒有人能夠證明,但她相信那是真的。

 

  但那之後,隨著與父親的見面機會越少,溫暖的家庭也變得越來越寒冷,越來越灰暗。女孩驚恐地活在母親無聲的壓力之下,卻又本能地渴求她的愛。她教會她各種生活技能,只為讓她可以獨立生活,提早擺脫女孩。

 

  煮飯打掃是基本技能,鋼琴音樂是培養心靈,天文科學是將來的謀生工具……只有講到星星時,母親總是緊繃的臉,才會出現一絲光采,一抹微笑。她不為女孩而笑,女孩知道,那抹笑容只為夜晚點綴夜空的光點,只為無垠宇宙的奧秘,她們擁有滿書櫃的天文書籍,她給她說的故事,不再是幼年時浪漫奇幻的星座傳奇,而是光年的計算、隕石的種類、星系、星雲、黑洞,以及行星爆炸等等,是真正的知識。

 

  她曾說直到女孩十六歲才會離開,但她食言了,女孩未滿十四歲以前,母親便頭也不回地走了。她留給她兩樣東西,一支老舊的萬花筒,以及滿滿的書籍,女孩後來才知道,母親帶走所有的書,卻為女孩一本不漏地重新購置所有的書,如果書本是她留給她的謀生工具,萬花筒就是唯一有紀念價值的東西。

 

  女孩不記得對於萬花筒的回憶,但握著那只老舊褪色的萬花筒,總有種幸福的感覺。她猜測或許是孩提時期,母親曾以萬花筒逗弄自己吧?為了哄哭泣的小孩破涕為笑,母親說不定曾明確地表達對自己的愛意,所以她珍藏著萬花筒,直到父親再度回來,她才知道那只是父母間的定情物,與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
 

  不,應該說是父親以萬花筒得到母親的心,而有了女孩,所以萬花筒間接導致女孩的出生,它不代表幸福,而是她一切痛苦的來源。

 

  離「家」時,就像母親帶走所有的書本,卻將與父親的定情物,以及與父親血緣相繫的自己,留在那棟房子一樣,女孩也將所有過往留下,包括萬花筒在內,連一本書都不拿,但書中的文字就像與母親的血緣,已經紮根在自己體內,無法捨棄。

 

  那麼,這個一點也不美滿的童話故事重點在哪裡呢?

 

  讓我們回到稍早,在女孩十六歲離家以前,十三歲又五個月的女孩,目睹母親離家的那天吧。

 

  記得那天下著大雨,除此之外,只是個平淡無奇的星期四午後,女孩因臨時的腹痛,不得不早退,離校返家休息,正好見到已經打包完所有行李,提著手提箱的母親。

 

  她頭也不回,坐進車裡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,女孩忍著腹痛追趕黑色轎車,只見到車側的SAF三個大字,她不停大喊、不停追趕,但聲音被侵盆大雨遮蓋,近乎無息,她記得自己心無旁鶩地追著轎車,身側突然感到一陣強烈撞擊,煞車聲以及泥土濺到自己身上的冰冷感覺,將視線翻倒過來,女孩緊盯著逐漸遠去的字母,直到失去意識前,她都聽見自己喊著母親,兩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。

 

  再度醒來,已經在溫暖乾淨的醫院,身邊沒有任何親人,母親不為女兒停下腳步,父親又遠得來不及趕回,只有醫生,對著女孩解說病情時,講到了衝擊對子宮的影響。

 

  「這次車禍傷及子宮,雖然目前還無大礙,但以後對生育,可能會有影響……將來必須再做評估......

 

  女孩不記得在那之後醫生到底說了什麼,只是一種怪異的安心感浮上心頭。那句話彷彿一道閃電,劈斷女孩渾渾噩噩的過去、破碎的心靈和未乾的眼淚,剪斷了她對母親與生俱來的依戀,以及最後一絲期待。

 

  她無法成為母親,再也無法成為母親。

 

  自由了,從母親施下的詛咒枷鎖中自由了,失去生育能力的女孩,再也沒有機會傷害別人。脫離了母親賦予的枷鎖,女孩第一次笑了,笑得張狂、笑得沒有盡頭,笑得醫生不得不替她施打鎮定劑。女孩的臉龐濕了,邊笑邊哭了,她不懂自己哭泣的原因,只是對於再也無法成為母親的自己,女孩感到釋然了……

 

  她不記得自己怎麼離開了醫院,只是,當她回到空蕩蕩的家,再度面對母親留下的滿滿書櫃,女孩不再害怕,而是感到無比滿足,再度流著眼淚笑了出來。

 

  她自由了,而對於自己離去所造成女兒受傷的車禍,母親終究沒有回來過。

 

 

 

  而男人,出現在她生命中,遠比父親更重要的男人說,在他的幸福之中,有女孩,和他們的孩子。

 

  命運是個輪迴,大概沒有比這更玄妙的事情,黑洞或許都好懂一些。

 

  你問那女孩?嗯,就是我。

 

  所以,命運總是不斷回到原點,就像星辰的毀滅再生,就像輪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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