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延伸架空文,與原著無關 

*背景就是現代,21世紀以後

*CP:里維X韓吉

*韓吉視角

*以上接受,以下正文

*****

 

  那是夏天的末尾,星星已經冒出山頂,大概接近十點,金黃田地的最邊緣,接近河岸、聽的見流水聲的地方,我站在岸邊,拿著剛從倫敦回到里昂的父親帶來的簡易望遠鏡,尋找夏季大三角的牛郎星。

 

  就是那時候,我遇見了有著一頭柔順黑髮,帶著墨紅色圍巾的東方女人。

 

  那個女人風塵僕僕地走向我,臉上表情暗沉,儘管陌生,我卻不感到害怕。

 

  她淡漠的眼在仔細觀察過我以後,突然起了波瀾,她蹲下來,將拳頭圈在左胸,狀似朝我敬禮,那動作看起來滑稽,因為她的年紀肯定大上我許多,一個大人向一個小孩沒來由地敬禮。但我卻表現得彷彿理所當然,當時的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只是挺直腰背,接受她的敬禮。

 

  「韓吉......韓吉分隊長。」

 

  女人這樣喊我,天色已經完全暗下,遠處有星點燈火,大概是父親出來找我。

 

  「韓吉分隊長,請妳一定要相信,妳們會再見面的,無論妳在哪裡,兵長一定會前來找妳。」黑髮女人蹲下來,緊緊握著我的手,美麗澄澈的大眼瞳裡滿滿光芒──是淚水。

 

  「就像我,走過半個大陸尋找艾倫……我相信,兵長肯定也在地球的哪裡,努力尋找妳的身影。請妳一定要相信……

 

  我不懂自己為什麼是分隊長,也不懂誰是兵長,但女人說的話令我深信真的有這麼一個人,天地之大,他在人海茫茫之中尋找我,而我應該等待,也應該主動踏出腳步。

 

  我點頭微笑的反應,令女人愣了一下。

 

  「我答應妳。那麼,他長什麼樣子呢?」

 

 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,只是起身,呼喊的聲音越來越接近,她拉緊圍巾,聲音躊躇緩慢。

 

  「大概一百六十公分左右,黑髮的、臉很臭個性又很差的男人.....

 

  「我知道了,雖然聽起來不是個好相處的人,但是我相信妳。」

 

  「分隊長......還有,阿卡曼,他的姓氏如果和我一樣,那將仍然會是阿卡曼……

 

  阿卡曼。

 

  「韓吉,妳在哪裡?」

 

  父親的聲音穿過麥田而來,我低喃著奇怪的姓氏,踮起腳尖向父親招手。

 

  「我還想多聽他的事情,大姐姐,妳還能不能再多講一點……

 

  我回過頭,尋找女人的身影,但只剩晚風拂過,墨紅的圍巾飄起的畫面,至今卻仍深刻烙印在腦海之中。

 

 

 

  現在想想,里維的姓氏好像就是阿卡曼,雖然女人的消失非常離奇,但若說是命中注定也不為過。

 

  "叮咚──"

 

  電鈴聲將我拉回現實,我發現自己似乎打了瞌睡,書還癱著,上面有灘水漬。抽了不少衛生紙按壓在水漬上,我才趕忙跑向大門,刺眼的白光一下模糊了視線,我瞇起眼,定睛一看,發現是艾爾文。

 

  「艾爾文?哎呀,天已經亮了?」

 

  記得抱著書下車時才過六點,太陽正要下山,沒想到夜晚過得這麼快。

 

  「韓吉,妳到底在做什麼?妳已經兩天沒有來上班了。」

 

  我想要以笑容來打馬虎眼,但只記得自己看著眉頭皺得彎七扭八,髮線又更加退後的艾爾文,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,然後視線突然一黑,只感覺身體重心快速下墜,再次睜開眼時,眼前便成了納拿巴,把我嚇了一跳。

 

 

 

  「哇!艾爾文怎麼變納拿巴?嚇死我了!」

 

  「嚇死妳?妳才嚇死我了!謝天謝地,妳終於醒了!」

 

  我坐起身,發現自己躺的地方就像間醫院……窗外仍舊是下著雨的特澤威爾街景,看來這裡是鎮上診所,不是基督城的大醫院,令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。

 

  納拿巴叫來了醫生,確認只是太疲累兼營養不足後,艾爾文、米可也進來了,他們告訴我從星期五下午請假前往基督城到現在,已經過了五天,今天都星期二了。

 

  在納拿巴夫婦回去準備晚餐的期間,艾爾文便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,我本來在想被落下的書已經看到哪一頁,他的聲音再度將我的注意力拉回。

 

  「韓吉,妳為什麼不願意直接做檢查?」他壓低音量,怒氣仍然十分明顯,他生氣了,為什麼?

 

  另外,艾爾文明明只年長我幾歲,老是像個兄長一樣關心我,但他生氣的模樣,甚至比父親更令我感到害怕。

 

  「什麼......檢查?」

 

  「我知道妳正在調查什麼,我看到那些書了。妳大概又不眠不休地看起書來了吧?就連度過四天,整整四天都不知道。」他指著掛在一旁的點滴,我這才發現手臂上還插著針。

 

  「這是妳來到約翰山以後,第二次發生這種事情吧。韓吉,為什麼不直接做檢查就好?」

 

  「……我怕啊。艾爾文,如果、如果是真的怎麼辦?如果我真的……不能生小孩的話,是不是就永遠失去站在里維身旁的資格了?」我邊說,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。原來我是這麼害怕,當里維,那個與我擁有相同遭遇,孤身一人的里維,向我說出期待組成家庭以後,我就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
 

  曾經以為解脫的枷鎖,卻因為不知不覺的愛戀,再度將我困回牢籠。

 

  但艾爾文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,緊皺著眉,搖搖頭。

 

  「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無可救藥,都太小看對方對自己的愛了。」

 

  「什麼?」

 

  「無論是妳或他,都因為太在乎對方,反而弄巧成拙了。韓吉,妳真的認為里維只要妳替他生孩子?妳真的認為里維是那種人?」

 

  他天藍色的眼底有著與里維不同的堅毅自信,此時此刻彷彿一把鋒利的劍,直直刺向我不願面對的心情。我明白艾爾文的意思,但是、但是……

 

 

 

  ──韓吉,謝謝妳。

 

  ──如果我的生命裡也有個南十字星引導,是不是就不會迷路了……

 

  ──……我愛妳,請妳和我在一起。

 

 

 

  腦海中浮現的臉龐隨著聲音一同出現,我低下頭,一張紙映入眼簾。

 

  「這是......?」

 

  「SAF的邀請函,下個月十五號,地點在巴黎。韓吉,去不去全憑妳決定,但是無論如何,這次請不要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。」

 

  艾爾文說完,納拿巴夫婦也帶著豐盛料理回來了,話題戛然而止,我將邀請函收進棉被裡,直到夜深了,只剩下自己一人時,才拿出來細讀。

 

  SAF,法國天文協會,母親最後的選擇。

 

  雖然曾經,我也有機會進入這個組織,但被母親拋下的憤恨無法停止,我將它們轉化為文字,不斷抨擊已經在天文學界享有一定地位的母親,最終被取消了資格,狼狽逃離巴黎。當時向我伸出手的正是艾爾文,雖然剛來到紐西蘭時,他對我是完全放任,也因此被當時的所長狠狠罵過,差點連工作都要丟掉,直到索尼與賓到來。

 

  南半球具有最高解析度的索尼與賓,讓我可以清楚看見宇宙中的微小塵埃,那些彷若人生的微小星屑,不知何時開始,觀察它們使我得到了安寧。艾爾文告訴我如果要獲得觀測員的身分,就乖乖跟著他,我照做了,竟也從此平靜下來,直到里維到來以前,我深信自己將與索尼與賓共存,與透過它們所見到的星辰共存,就算是遺骨都要灑在約翰山一帶,讓我陪伴它們,也獲得它們的陪伴,直到最後。

 

  曾幾何時,這個願望改變了,而令我改變的想法的人,如今就在那裡。

 

  透過這張薄薄的紙,透過SAF,我們或許能在巴黎再見一面。

 

  特澤威爾春雨綿延,我看不見指引方向的南十字星,連帶的心理也跟著迷網起來。

 

 

  ──妳真的認為里維是那種人?

 

 

  「里維......

 

  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巴黎的哪裡,花都是否也正下著雨,那彷彿永不停歇的,綿延不絕的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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