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擁而眠的那夜,特澤威爾再度降下瑞雪。那場雪豐厚到可以打雪仗,醒來時,我的懷裡只剩一顆枕頭,帶著男人特有的石鹼香氣。

 

 

  他說和艾爾文他們有約,早早便出門了,我則和納拿巴約好一起午餐,是時候起床梳洗。

 

  開門時,雪已經停了,屋簷上的一點雪被關門的動靜震落,我才注意到,門旁的小雪人。

 

  大大小小共三尊,最大那尊有著大大的笑容,小一些的歪著眉頭,我一看就明白是他做的,以及他做了什麼。

 

  在它們兩個中間,是一尊好小好小的雪人,就像小孩的高度,我再度想起他的願望。

 

  啞聲低沉地訴說與同僚的情誼、從小隻身的孤單,我記得油然而生的憐愛感,記得曾在自己心底發誓,要將世間最好的一切全部展露給他看。這似乎是使命,延續了兩個輩子,或許前世我就如此期盼,而在今世能加以返還。

 

  我蹲下,伸手捧起小小的雪人抱在懷中,不小心就將它壓碎了。

 

  腹部那道永遠不會消逝的傷痕,似乎在隱隱作痛。

 

  ──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,我好想好想替你實現願望。

 

  ──但是,已經來不及了……

 

****

*注意事項*

 

*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延伸架空文,與原著無關。背景就是現代,21世紀以後

 

 

*CP:里維X韓吉

 

*如果可以,請搭配AIKO的〈もっと〉 (〈請與廢柴的我談戀愛〉主題曲)一起閱讀。應該也能感受到我想哭的感覺吧(欸)

(友情連結: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HH-2_rcEf8o)

 

*那麼以下繼續正文

 

****

  雨季已過,春花隨雨滴飄落,紐西蘭即將進入夏天。

 

  離開巴黎那天,從巴士上望向艾菲爾鐵塔,遠處甚至飄下雪片,我不敢置信於兩個半球巨大的氣候差異,卻又理所當然地接受。

 

  特澤威爾是百花盛開,蒂卡波湖染上豐饒的色彩,下了車,我故意放慢腳步,想多欣賞一些美麗的湖畔景致,再面對排山倒海的工作。

 

  回頭,我的身旁,仍然空無一人。

 

  在被妮法告知里維下落的隔天,巴黎發生了一場大罷工,所有交通工具全部停擺,包括前往尼斯的列車,包括回到紐西蘭的班機。

 

  我們被迫在大學城滯留將近一周,這段期間妮法不停打電話,不知道在和誰說話,兩天後,她就告訴我,里維又離開了。她不知道他去哪裡,那位告知她里維在尼斯的朋友似乎也很困擾,因為他走得一聲不響,再度失去聯絡。

 

  妮法一直哭著向我道歉,儘管她幾乎在得知他行蹤的第一時間就跑來通知我,才會如此手足無措、慌亂緊張,所以我沒有責怪她,這不是她的錯。

 

  我們終究沒有見上一面,沒關係,這就是天意,沒關係。

 

  最後,在離開巴黎前,被困在大學城的那週,我完成了一封與里維留給我的信內容相當、份量厚重的信封給肯尼,希望在里維回來後可以轉交給他。

 

  我無法再央求艾爾文讓我留下,我們還有工作,還有研究,我們還有生活要過,不能只為了里維停留。

 

  其實,扣除被妮法點燃的期望,我早已做好重新生活的心理準備。

 

  因為我明白,只是這種程度的情感,是無法傳達給遙遠彼端的那個人的。

 

  經歷在巴黎的整整一個月,我終於明白了。

 

**

 

  回到紐西蘭後的期間,我努力嘗試讓自己回到以前,沒有里維的生活。聽說整頓環境是一個好的開始,我還記得從巴黎回到特澤威爾那天,打開大門時看見亂七八糟的房間,卻莫名陌生的感受。

 

  憑著印象努力打掃房子,我弄了半天卻回不到那個人整理過的樣子,窗框、吊扇一塵不染,連地板都會發亮。房子還是亂糟糟的,但總算有一點熟悉的感覺,儘管,我幾乎只是將文件搬出來,再重新排列而已。

 

  特澤威爾仍然是特澤威爾,我找不著一點那個人駐足過的痕跡,一切都沒有改變,只有我,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樣子。

 

  「今後還有好長的時間呢,如果一直找不到里維的話……」

 

  人都說時間會沖淡傷口,但它不因此消失,仍然緊貼心上,就像腹部的疤痕一樣,隱隱作痛。不知道這種傷口有沒有特效藥,我想快點走出來,卻又沉溺其中。

 

  整理資料時,我找到一疊以前批評母親的研究時,親手寫下的文字草稿。沒想到連這種東西也帶來紐西蘭了,我席地而坐,隨便翻看那些文章,從凌亂的字跡中辨識自己當時的心境。

 

  記得母親曾以史帝芬˙霍金的理論為基底,以天體運行、星球的出世毀滅,討論人文宗教中「輪迴」的概念。「傳承前世記憶」、「接班人」等等,這種類似科幻小說的情節,被母親以強而有力的科學作為支柱推廣。這個曾經紅極一時的研究,最後卻不了了之。

 

  並非我的文章成功扳倒母親的理論,而是有人要求她提出證據,甚至舉出人證,但母親做不到。

 

  此後,她便從天文學界的第一線退下,直到新研究發跡以前,曾沉寂好長一段時間。

 

  大概在差不多同一時期,已經定居在紐西蘭的我,受艾爾文和米可夫婦的邀請,開始一同出遊。在這之前,只停留在分組長及組員交情的艾爾文與我,從騎馬、駕駛輕航機,到與他的舊識奈爾一起遊冰河等等,我們的私生活漸漸有了交集。

 

  我將相簿一股腦地倒出,這都是米可拍的,可以看見他拍照的技術越來越好,有些則是我和艾爾文互拍,那是在里維來到以前,在我們這些天文學家之間,非常偶爾的,小小的休閒活動。

 

  回到紐西蘭後,艾爾文和我的距離倒是非常順利地回到從前的模樣,或許在巴黎時,我太過寂寞,才會產生一些錯覺。實際上艾爾文沒有改變,我們一直情同兄妹。

 

  不過身為所長的他太忙,受邀巴黎期間停滯了一個多月的工作量,讓我們無暇討論多餘的事情,只是不斷地工作、工作、工作。

 

  莫布里特遞交轉任SAF的申請已經通過,還沒過感恩節就要離開,全心祝福他與妮法順利結婚以外,我也必須面對沒有可靠副手協助的研究工作。等待新的助手應聘期間,天文期刊再度向我邀稿,這次是為了母親的紀念論文集。

 

  忙得暈頭轉向的日子裡,我沒有太多閒置時間思考,漸漸地,我忘了難過。對那個人的思念及歉疚,都被留在那疊厚厚的信中,留在巴黎。

 

  時間果然會沖淡一切,在不知不覺之間。

 

  為了在年底前趕上期刊出版,我加班熬夜了幾天,不過三、四天而已,按下傳送鍵,送出文章後,我又再度感到頭暈目眩。

 

  從書桌上起身時,我瞥到了被放在櫃子上的萬花筒,還有底下那份至今仍未拆封的體檢報告書,和他給我的,厚厚的信紙。

 

  我不知道自己打算拿哪個,只記得自己伸出手,然後,眼前又一片黑,身體再度墜入無底洞窟。

 

  先發現我的人仍然是艾爾文,這次他沒有等到我翹班兩天,第一天剛過中午就跑來家裡,發現昏倒的我後,再度送醫。醒來後,我再度面對怒目圓瞠的艾爾文,他大概太緊張,髮線好像又後退了一些。

 

  雖然我認為這次和上次不同,並非因為感情而隨意糟蹋自己,而是為了工作,這個理由很正當,但是這種時候,我已經學會乖乖閉上嘴巴,聽艾爾文說教就是。

 

  他還是一樣一針見血,看到我能起身,第一句話就是:「妳不是下定決心要等里維回來?打算躺在棺材裡等嗎?」

 

  ……連棺材都出來了,話說這句話雖然惡毒,但也能顯見他到底有多生氣。

 

  「我是為了趕論文,那個......給媽媽的祝賀論文集......

 

  搬出恩師果然見效,艾爾文皺成一團的粗眉毛好像稍稍解開一些,他用力嘆了一口氣,起身走向門邊。

 

  「我去幫妳辦出院,醫生說妳血糖不足,又有點感冒,那支點滴吊完就可以走了。」

 

  「謝謝......」我輕聲道謝,他再度轉頭回來,這次是顯而易見的擔心,已經不生氣了。

 

  「韓吉,就快到聖誕假期了,接下來所裡也沒什麼大事,在家裡好好休養吧。別再想那些事情,知道嗎?」

 

  我點點頭,其實我真的沒想,就是只想給媽媽寫一篇論文。只是,當他送我回到家裡,看見落在地上的萬花筒和文件袋,我還真沒把握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想。

 

  下午,納拿巴夫婦就來探病,還送上熱騰騰的食物,還有麗奈夫婦也來過,他們輪流照料我的起居,因為再過不久就是聖誕節,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刻,還要分神來照顧我,令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,不過這種內疚也只維持兩三分鐘,或許是藥效起了作用,不久後我又昏睡過去,夢見好久以前,和父親一起看過的星空。

 

**

 

  那好像是母親剛離開的時候,父親回來探望我,那個晚上,他告訴我,在星星落下以前,要趕快許願,願望才會成真。

 

  「那麼,為什麼媽媽不回來了呢?」

 

  「來不及了……

 

  我抬頭,望向父親,但他的眼神停留在星空,我只能望見他的下巴,已經冒出了一些鬍鬚。我突然感受到父親的蒼老,曾經強大、健壯,守護著母親與我的背影,卻受時間的摧殘,漸漸變得佝僂。

 

  「爸爸許願許得太慢,所以流星沒有聽見我的願望。」

 

  「爸爸......媽媽不要我們了嗎?」

 

  「媽媽不會不要我們,是爸爸不好......她本不屬於這個這裡,卻被爸爸強硬留下,是爸爸不好,韓吉,不要怪罪媽媽。」

 

  --韓吉……

 

  他的聲音低沉飄渺,我甚至分不出他在叫我,還是呼喚母親。

 

  我記得自己好像哭了,因為臉頰濕濕的。

 

  其實,我真的不怪罪她就此離去,只是,還是會忍不住感到寂寞。

 

  因為我們曾相依為命,將近十個年頭。母親是我在世界上的第一個羈絆,卻輕易被捨棄,這件事情令我感到慌張無助,卻又無可奈何。

 

  才會寂寞地哭了。

 

  那麼,里維和我呢?

 

  我們的羈絆,又是否足夠強烈呢?

 

  「韓吉......韓吉。」

 

  我睜開眼,這次,我看見了里維。

 

  他就站在床旁,以那種死魚一般冰冷的眼神,緊緊皺著的眉間,蒼白的臉龐,除了雙頰消瘦一些、瀏海長長一點,好像沒什麼變化,我伸手,嘗試觸碰他的臉,但在碰到以前,已經被什麼涼涼的、沒什麼溫度的東西抓住了。

 

  我聽到他不耐煩地嘖嘴,和以前一樣,我好像笑了,然後又睡昏過去。

 

  再醒來時,房內已經空無一人了。

 

  桌上擺著一鍋食物,還冒著熱煙,走近一看,旁邊有張紙條,是納拿巴寫的,囑咐我要趁熱吃,還說今天已經是聖誕節,已經幫我把房子整理過了,這麼大動靜都沒吵醒我,可見這顆腦袋真的病得不輕。

 

  仔細思索著,對里維的影像果然是作夢,無奈地笑一笑,我將熱粥全吃下肚。

 

  算了,至少還能在夢中相見,這樣很好,我應該知足。

 

  窗外啾啾鳥鳴好像邀請似的,連躺三天的我決定出外踏青,反正身體已經輕鬆許多,精神也來了,今天是聖誕節,是大節日,沒有人有時間理我的。

 

  出門前,我將健檢報告、萬花筒,和里維留的信全帶了,記得那個人的生日正是聖誕節,我拉出掛在脖子上的銀色鐵鍊,踏青的話,果然還是那裏吧?

 

  這個時節,蒂卡波湖畔的魯冰花肯定已經盛開,姹紫嫣紅點綴著蔚藍湖泊,是大自然的彩繪地上畫,微風吹拂,蘆葦輕輕搖擺。沒有白雪、沒有暖爐,這是紐西蘭特有的聖誕節。

 

  記得第一年時我還有些不習慣,從小生長在北半球的人,聖誕節應該穿著厚大衣,全身包得緊緊的,在暖爐邊吃烤雞(我們家沒這種傳統,但可以蹭鄰居家的)吃完再出去堆雪人、打雪仗什麼的,但紐西蘭的聖誕節很熱,連多搭一件外套都困難,還要配著冰淇淋,和納拿巴的特製涼麵。

 

  不知道她有沒有多做些涼麵,晚點再到餐廳蹭飯好了。

 

  我走到秘密基地,遠眺牧羊人教堂那端,三三兩兩的遊人穿梭在壯碩的魯冰花叢,這裡真的是個好地方,就算沒有星空,也能將白日蒂卡波湖的美景盡收眼底。

 

  這麼美的景色,真希望里維也能看到。

 

  打從一開始,對於這退伍軍人嚮往一切美景的憐惜之情,不知何時變成了愛情,直到現在,我還是不曾改變過,「要將最美好的與他一同分享」的心情,只是我沒有相機,手機也拍不下這麼美的畫面,早知道跟米可借相機就好,我想告訴他,蒂卡波湖可不僅僅只有星空,她有一整天的美麗,有四季的美麗,有晴雨不同風采的美麗。

 

  好想看那雙總是冷冰冰的眼睛,受到美的衝擊時,微微透露出的訝異。這時候的里維就會像個孩子,我則像帶領他感受一切的引導者,心中是說不出的成就感,以及更為滿溢的愛情。

 

  我將報告書抽出背袋,不假思索地拆了它。

 

  從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字母中,我找到了那行關鍵字。  

 

  "生育能力 正常"

 

  我起身,將報告書高舉。

 

  「里維˙阿卡曼,給我聽著!」

 

  我用盡全力高聲喊叫,牧羊人教堂那帶有些遊客注意到我,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。

 

  「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了!所以你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?」

 

  「里維,對不起,我不該離開你,生日快樂!生日快樂!」

 

  我拼命地喊,希望蒂卡波湖的水紋回應我,希望搖曳的魯冰花回應我,希望特澤威爾、紐西蘭的大地回應我,一陣風吹來,將報告書吹起。

 

  「啊......

 

  那陣風帶走了報告書,它們被高高捲起,飄向無邊無際的藍天。

 

  今天的天氣真好,一朵白雲也沒有,晴空萬里,真好。

 

  好似筋疲力盡地坐下,我朝著越飛越遠的報告書揮手,眼淚也不自覺地落下。

 

  我愛你,我愛你。

 

  祝你生日快樂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「謝謝妳的祝福,不過如果妳能面對著我,應該會更好一點。」

 

  當我沉浸在已經看不見蹤跡的白紙飛向的那片天空,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頭響起。

 

  我驚訝地回頭,確認這次,再也不是作夢。

 

  「……里維?」

 

  披著黑色外套的他,將雙手插在口袋,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,複雜的難以言喻--好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是害羞。

 

  「你......回來了?」

 

  「嗯,我回來了……

 

  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,只能愣愣地盯著他,腦海中流轉過千言萬語,立刻想起自己說過的話,曾在巴黎發過的誓言。

 

  「我愛你!我愛你!里維!可是為什麼?你為什麼會在這裡?什麼時候回來的?我、我之前一直在找你……我好想……里維......

 

  這次換里維一愣,用力乾咳。

 

  「混蛋眼鏡,妳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邏輯?整理過後再來吧!」

 

  接著,他張開雙臂,我立刻投入他的懷抱之中,衝擊力道大得使里維跌坐到地,但他沒生氣,只是緊緊抱著我,我也用力收緊手臂。

 

  「我早就決定,見到你的第一句話一定是『我愛你』。」

 

  「是嗎?那還真不賴呢。」

 

  「所以呢?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?為什麼會.......

 

  接著,他用非常有自我風格的方式堵住我的問話,從此以後,每當我又喋喋不休地朝他丟問題時,里維總是習慣用同樣的方法堵住我的嘴巴。

 

  久違地嘴唇交疊,我好像又哭了,因為嚐到什麼鹹鹹的液體。

 

  「妳沒說不愛我,只說我們不能再一起,我決定等,但是因為行政作業耽誤了一些時間......」他將額頭抵著我的,那雙銀灰色的眼眸,是我夢寐以求、朝思暮想的,我最深愛的雙瞳。

 

  「現在,我已經聽到了。再說一次,韓吉,再說一次……」

 

  他啞著嗓叫我的名字,我只能緊緊抱著他,淚水再也忍不住,洩洪似地潰堤。

 

  「我愛你,里維。歡迎回來,然後不要再走了。」

 

  「我不會再走,我也愛......

 

  「啊!對了!報告書!」我猛地一抬頭,直接撞上他的下巴,兩人都吃痛了好一陣。

 

  「報告書,飛走了.....

 

  「好痛......混蛋眼鏡,還是一樣那麼粗暴......」這麼說著的男人,以更粗暴的力道壓住我的肩膀,再度將我壓回懷中。

 

  「那東西怎樣都無所謂,是我不好,我不該說那種話。」

 

  「什麼......

 

  「這趟旅行,我遇見一個女孩......這段故事說來話長,總而言之,我原以為,一段夫妻和幾個小鬼才是『正常人的家庭』,但那女孩告訴我,家庭有很多形式,就算只有我們兩個,也能共組家庭,沒有所謂的『正常』,我......我的話帶給妳很大的壓力,對不起......

 

  那時,里維向我道歉的原因,是到後來經過艾爾文解釋我才明白,原來我們一直誤會了彼此,以從不存在的障礙,挑戰兩人愛情的堅定。

 

  話說回來,之後我才知道其實艾爾文隱瞞了更多事情,譬如他一直都知道里維正確的電子郵件地址,卻從沒告訴我,以及里維在我生病的期間就回到特澤威爾,除了第一天以外都由他接手照顧我,今天早上只是被艾爾文抓去訓話,才會一時疏忽地讓我溜走,又在蒂卡波湖找到我的事。

 

  不過,那都是後話了。

 

  當下,我只覺得幸福得無法言喻。

 

  「那麼,你願意與我共組家庭嗎?」

 

  我握著他的手,笑著問到,鼻涕淚水都還掛在臉上。里維嘖了嘖嘴,拿著手帕替我擦臉。

 

  「嘖、這種話應該由我來說吧?聽清楚,韓吉,我只說一遍。」

 

  「我洗耳恭聽!」

 

  我笑得越開心,里維似乎越顯得不知所措,他紅著臉,將我的臉捧起。

 

  「從今以後,陪我一起看星星吧。」

 

  請妳永遠待在我身邊,別離開了。

 

  我愛妳。

 

  從他講不出口的話語中,我彷彿聽到了這些,笑容越發加大,這是里維用盡全力說出的承諾,我也鄭重地點頭。

 

  星星聽見了我的願望。

 

  這一世,我們都別再分開了。

 

 

 

 

《Der Stern2》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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