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　見たい

＊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同人衍伸文

＊第90話內容有，不想被雷的請立刻右上按XX

＊微里韓向

＊以上接受，以下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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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　　──我也要接替艾爾文成為調查軍團團長……事到如今，我們彼此都只能下定決心。

　　然而，我仍不敢保證自己，確實下定了決心。

　　輕觸著包裹在翠綠寶石中的自由之翼，韓吉想起授勳儀式上，從女王希絲特莉亞身後瞥見的光芒。

　　那道光灑在莊嚴的典禮堂，當韓吉抬頭，她以為自己看見了艾爾文。

　　或許同樣是金髮，明明艾爾文的身型要寬闊的多。

　　她記得入團後，第一次交出了可用的計畫的那個早晨。

　　當他手握她熬夜執筆寫出的報告，表示採用時，有一道相同的光，自團長室中最大的那面窗照入，他的金髮與雨過天晴般的藍眼熠熠生輝，臉上的微笑是帶給努力已久的她最大的鼓勵。

　　至今，她仍無法接受艾爾文已永遠離她而去的的事實。

　　象徵調查軍團團長的束帶還放在辦公桌上，正中央鑲著的碧綠寶石，儘管周圍的金屬圈子已經陳舊，甚至有幾處血跡般的鏽蝕，僅有寶石仍舊鮮活地彷彿綠葉上的朝露。興許是吸染了歷代主人們的鮮血，它不曾變得暗沉，而如今，也傳到了韓吉手上。

　　艾爾文的葬禮在追勳儀式後進行了，他是除了基斯˙沙迪斯以外，難得保留全屍的團長。在那口冷冰的棺木裡，放了三本韓吉用歸來以後緊迫的時間，努力抄寫完成的小書。那是包含耶格爾˙葉卡的前半生在內，在葉卡家的地下室發現的三本書節錄。韓吉擷取了艾爾文有興趣知道的部分，作為他走向黃泉的伴手禮。

　　但是，儘管親眼看著艾爾文下葬，一鏟鏟的土蓋上披著自由之翼的棺木，韓吉仍未完全死心，她仍在心底冀望，某個早晨醒來，走向團長室時，艾爾文會一如往常地坐在團長大位上，語氣禮貌而嚴厲地反駁她某些瘋狂的點子，並給予修正，再一起離開巨牆，探索世界之謎。

　　「如果你知道，我們的敵人，其實就是全世界……艾爾文，你會怎麼做呢？」

　　左眼隱隱傳來刺痛，癒合中的傷口總是搔癢不已，韓吉的左眼，隨著戰役上的爆炸，已經和艾爾文、和莫布里特，一起先去了那個世界。

　　有時，她會閉上雙眼，並用心用力在左眼。既然已經一起出發了，說不定有誰會發現她的眼睛，說不定她就能透過傷口，再度見到逝去的人。

　　然而那種事一次也沒發生，肯定是自己最近實在太累，交接的事情處理不完，還有九人兵團的招兵事宜，艾倫的硬化訓練…..不要緊，只要再休息一陣子，肯定能從左眼看到，看見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人。

　　看見艾爾文，看見他笑得如同那日的朝陽，金髮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。

　　＂叩叩＂有人輕敲木門，隨即是吱啞的開門聲，「韓吉，我進來了。」

　　里維捧著一盒醫藥箱，進門時，正看見坐在木椅上，用力閉著眼的韓吉，或許太過用力，左眼角滲出血絲，彷彿留下血淚。

　　「臭四、混蛋，妳在做什麼？」里維心中一驚，將盒子放在桌上，用力搖著韓吉的肩膀，這才使她睜開了眼，殘留的右眼一如往常，甚至帶著點莫名的神色。

　　「欸、啊？是里維啊？怎麼啦？都這麼晚了……」

　　「換藥的時間到了，妳這個混蛋。」里維的口氣帶著不耐，一邊拉了張椅子，在她面前坐下。

　　「妳閉眼睛閉得那麼用力，是想讓傷口再度裂開嗎？我們已經失去艾爾文，調查軍團再失去妳，難道要我來統領嗎？」他用力揉著自己頭髮，情緒尚未能完全平復。閉眼睛能夠自刎嗎？平常肯定不能，但在眼球傷口還未回覆，又可能反覆感染的情況，里維當真以為方才的韓吉是在自殘。

　　「難道是我自願失去艾爾文的嗎？」韓吉也顯得不耐，隨口回了一句，又立刻以手背掩著嘴。

　　是艾爾文將變成巨人的藥交給里維，由他決定的，既然是艾爾文下的指示，又經過里維的判斷，儘管不滿，韓吉的理智上仍然是接受的。但這句話，等於是將艾爾文的死再度歸諸於里維，追勳儀式上的閒話她當然沒少聽，然而若輕易將責備的話說出口，自己等於和那些說閒話的人沒兩樣。

　　「……沒關係，我不介意。」里維彷彿看出韓吉的窘迫，只是冷冷開啟藥箱，連情緒都穩定不少。

　　接著，兩人陷入沉重的沉默，誰都不想開口，室內只剩下揭開繃帶的沙沙聲，和沾著藥罐藥膏的摩擦聲。

　　果然太用力，傷口又裂開了。

　　里維嘖著嘴，不管不顧藥膏沾上傷口時，韓吉小小的驚呼聲，她自找的，他只負責消毒上藥。

　　「…..這種事為什麼要勞煩兵長來做？找醫務班不就行了。」

　　「是我自己從他們手裡搶下這個工作的，只是區區的醫務班，妳會乖乖聽話嗎？」

　　先前為了抄寫要給艾爾文的資料，韓吉好幾次錯過換藥時間，讓醫務班的人空等在門口一晚，傷口才會反覆化膿，直到里維接手工作，復原的狀況好不容易有了進展。韓吉聽了只是低著頭，右眼的視線停留在木頭地板上，她緊抿著唇，不再說話。

　　里維見狀，停下擦藥的動作，深深嘆了一口氣。他向後靠上椅背，將棉花棒擱在藥罐蓋上，抬頭望著天花板，心想著這個房間好髒，等到有空閒了他絕對要進行大掃除。

　　「艾倫也進入青春期了……總是有那個時期，我很難跟妳說清楚，因為有些人沒有這種時期，艾倫一直都很衝動，也總認為自己是對的，才會一路橫衝直撞……」他頓了頓，韓吉的視線仍停留在地上，有蟑螂嗎？否則她怎麼能看得這麼入迷？

　　「這種時候想做一些很酷的動作，吸引同儕注意，也是無可避免的……妳那樣問他，他會覺得尷尬，反而會更遁入自己的世界，再等一陣子，他就會從那世界出來了……」

　　韓吉死盯著桌腳，意外發現真的有隻蟑螂。她的眼神追著蟑螂跑，一邊聽里維不著邊際的對話，啊、對了，是在說艾倫在會議上的反常吧？那小子一天到晚都很反常，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，只是在會議上不太好，現在的她是個無名小卒，卻要接任風雲全壁內的艾爾文的位置，扣除一直都表現得很好的里維，她希望自己帶的人看起來更好一點，才能確保調查軍團的延續。

　　「所以，唉、妳真的明白我在說什麼嗎？」

　　「不明白，我又沒有那種時期…..里維，我會是個好團長嗎？」

　　里維見韓吉終於有了反應，將視線從天花板移回她身上。

　　「天知道。」但是艾爾文任命的，儘管他不在了，他仍相信他的判斷。

　　「那時候，為什麼你選擇了阿爾敏？」

　　韓吉問，抬起頭時，眼中僅有純粹的好奇。她沒有責備他，只是如同想知道巨人構造一邊的好奇。

　　里維吸了一口氣，這可比講解中二病還要更困難，但他早就決定了，只有韓吉，當韓吉問出口時，他一定得說。

　　不能顧左右而言他，必須好好地說出來。因為她是他在這世上，最後的「夥伴」。

　　他緩緩地訴說了瑪麗亞之牆奪回戰前夜，偶然間聽到的孩子們的夢想，以及策略與獸型巨人正面搏鬥時，對艾爾文說的話。

　　讓他走吧，脫離這個地獄。

　　儘管寂寞，儘管無助，從今以後，引領他們的希望已經不在了。里維和韓吉必須擔負起自由之翼的未來。他們就如同雙翼之黑與白，缺一不可，恐將永遠飛不起來。

　　做出這個決定的里維絕不比韓吉和阿爾敏輕鬆，如同離開地下街、如同出牆、如同第一次拋下弗蘭和伊莎貝爾，單獨在大雨中尋找艾爾文，他永遠不知道，自己做的決定是對是錯，只是，若將藥劑施打在艾爾文，而非阿爾敏身上，里維總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後悔。

　　──老師說那些並不存在，是怎麼調查出來的呢……？

　　當那半身踏出地獄的男人再度被摧殘得不堪，被喚作是惡魔，他突然決定，如果將他喚回的代價是如此不堪，他寧願選擇將自由羽翼之上的束縛打破，讓他永遠離開地獄，永遠離開這裡。

　　以不甚清晰也稱不上流利的詞語，里維彷彿在做拼貼畫，一點一滴地描摹自己內心的想法，將其轉為語句，傳達給韓吉，而韓吉想必也接收到了吧，她聽著他說的話，從殘存的右眼中流淌出一道清淚。

　　她向前傾去，跪在地上，伸出手，緊緊抱住里維，接著大哭了起來。那哭聲遠比索尼和賓被殺時還要淒厲。現在回想起來，索尼和賓被亞妮殺害，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情，這三個月裡，調查軍團起取得了莫大的勝利，卻也付出慘痛無比的代價。

　　里維躊躇了一會，才跟著彎下身，回抱住她。

　　他的眼神向著團長室那扇窗，那扇他無數次仰望著的窗，艾爾文的夢想在那裡，韓吉的夢想也在，還有無數的團員，無數的部下。

　　然而，從那扇窗望出去，只有無止盡的黑。今夜沒有星星，夜空漆黑的彷彿不再天明。

　　──如今，我們都做出了選擇。

　　在瑪利亞之牆奪還之役過後不到一周，新上任的團長在這一夜痛哭過後，終於接受了自己的摯友、親信在內，總共199名團員已經不在世上的事實。

＊＊

　　一年後，首次見識過「大海」那一日深夜。

　　經歷一天騎馬來回奔波，「大海先遣小隊」的年輕人們卻都還不累，從駐紮總部的團長室裡，仍可聽到他們的歡呼叫喊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團長室內，士官長里維正在「以下剋上」，將團長韓吉按倒在地，並拆了她的眼罩，強行上藥。

　　「好痛啦里維，動作輕一點行不行？」

　　「混蛋，不是跟妳說了好幾次，不要碰那種水，那很髒的嗎！？」

　　「『海水』才不髒，是裡面的鹽分跑到眼睛裡才會痛…..但我感覺是你讓我更痛就是了…..」

　　大致檢查過，確定沒有化膿或紅腫後，里維這才挪開壓制在韓吉身上的腿，收拾起醫藥箱。

　　「誰知道那成份裡有什麼髒東西。」他拍掉手上的髒污後，鬆開領巾，準備休息。

　　「說的也是耶！下次再去採集一些做比對吧？不過近處的海水顏色是深色的，遠處是淺的，說不定成分差異有所不同……遠處的要怎麼採呢？對了！叫艾倫巨人化去採吧！里維，你講了一件好重要的事！」

　　「臭團長，快睡覺吧，折騰一天，快要累死了。」裡圍坐在床邊，用力揉了揉還在比劃著採集成分的韓吉的頭髮，被滿手鹽分的結晶顆粒弄得起了雞皮疙瘩。

　　他拉開棉被，正欲躺下，瞥見床腳一個螺旋狀的深色物體，又止不住一陣噁心。

　　「喂，妳在床上放這什麼東西？」

　　「這是『海螺』喔，阿爾敏說的，我要拿回去做紀念，送給艾爾文。」韓吉瞇著眼呵呵地笑，乍看之下是有那麼一點可愛，但里維不會被輕易騙倒。

　　「要送給他的東西放床上做什麼？髒死了，妳這個混蛋團長！」

　　「我也有準備要給里維的唷，就在你枕頭邊。」

　　「夠了！妳給我去睡外面！」他拉下領巾，將兩個「禮物」包起來，直接塞進抽屜裡，並且不管韓吉還躺在床上，用力一拉，硬是將床單換了一面。

　　「里維真是不夠坦率，我知道，其實你也很想要海螺吧？」

　　「誰要那種鬼東西。」里維冷冷砸嘴，但仔細一想，現下躺在墓園裡那傢伙可能真的會想要。

　　「……明天我跟妳一起去，我要去告訴艾爾文，妳這隻奇行種在海邊做了什麼事情。」

　　包括對自己潑水，還有和那群孩子玩成一團，結果最後大家的衣服都濕淋淋的，只好邊打噴嚏邊奔回城內的事情，他要一字不漏跟艾爾文告狀。

　　他背對著她躺下，立刻聽見韓吉翻身的聲音，一陣溫暖貼上背，還有一隻手，越過他的肩膀拉著他交錯放在胸前的手臂。

　　「是是是、你儘管多說點，他如果可以帶著莫布里特一起來罵我就更好了。哈哈哈哈哈～」

　　「妳是被虐狂嗎？」

　　韓吉沒有回話，他以為她睡了，半晌，又聽她幽幽地開口。

　　「一年，   我們多花了一年。如果可以再早一年三個月……不過，我不後悔。」

　　因為這裡仍然是地獄，他們仍與世界為敵。

　　如果艾倫的記憶沒錯，只要守在海邊，那道孤獨佇立的牆，他們遲早會遇見，來自大陸的船隻，以及將被變成純潔巨人的同族子民。

　　「可別比我早離開這裡啊，即便是地獄，有你在仍舊挺有趣的。」

　　「……混蛋。」里維只是握住她的手，作為回應。

　　他們度過了閒適的一年，展開建設計畫的三年，然後，戰爭終於打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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睽違一年多，再度動筆，仍然是在人生中水深火熱的時候（笑）

在日本留學的一年，帶給我太多感觸，回國後投入考試的壓力，和處理不完的情緒一起，結果人就整組壞光光，花了好多時間治療，才稍微好一些......請大家務必別把自己逼太緊，重點是身體啊！！身體真的好重要。

再來是為什麼重新開始寫故事，卻不是填坑呢？恩...其實是過了一年，我好像把kein Name的原檔弄不見了(no...)要找又要恢復手感需要一點時間，而且其實現在也還在考試，不保證可以像以前一樣每周更新（如果還有人在等的話，請容許我土下座...）

希望我也可以像失去了艾爾文仍然堅強的里韓一樣，一路走來好像握有很多，但也漸漸失去很多的自己，還有前進的動力

謝謝大家

（是說我好像很少放這麼長的文，長達四千字，而且為了練手感，總覺得里韓有些生疏，就像諫山老師的畫風那樣卡卡的，請別在意）